医院皮肤科
开放共享积极共赢
每周三
12:00
追更新·右上请标星
及时见·右下点在看
临床应用
虫
类
药
物
杨素清，女，教授，主任医师，硕士研究生导师。现为黑龙江中医院中医皮肤外科主任，全国首届杰出女中医师，黑龙江省名中医，第四届全国名老中医学术经验继承人。
各位同道，大家好，感谢张苍主任对我的邀请。今天跟大家共同讨论一下虫类药在皮肤科的临床应用。虫类药在皮肤科上，我们用的也比较多，尤其是王玉玺老师啊，在皮肤病当中有一种*邪致病这个学说。在临床上我们应用虫类药治疗一些过敏性疾病、炎症性疾病和变态反应性疾病，包括一些顽固性皮肤病、瘙痒性皮肤病用得比较多，所以在这里跟大家共同探讨一下。今天主要跟大家讨论一下虫类药的历史渊源、主要功效、临床应用和注意事项，重点选择几种药物和大家共同探讨。
虫类药是我们中药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具有悠久的历史。虫类药在临床上应用也比较广泛，特别是在我们中医皮肤病治疗当中，有很多顽固性的瘙痒性皮肤病，虫类药都发挥着不可替代的作用。在历史上记载虫类药的认识最早见于《山海经》，最早记载虫类药的著作是《五十二病方》，在汉初的著作《神农本草经》中，就对虫类药有详细的论述，其中就记载了28种。以后在《伤寒论》、《肘后方》和《千金方》中，也都对虫类药的组方和防病治病的内容进行了一些探讨。实际上虫类药是广泛地应用在内、外、妇、儿各科当中，并且起到了很好的临床治疗效果。
应该说《本草纲目》用把虫类药收入进来，打了种。在以后的清代，对虫类药也多有论述，并且勇于创新，为后代留下一些宝贵的经验。众所周知，朱良春教授虫类药的临床应用，也收入了虫类药的种，按照功效那分成14类，所以对每种虫类药的科属、药理、炮制、功效等都做了详细的论述。像后来朱仁康教授、赵炳南老先生、张志礼、徐宜厚以及这个我们禤国维、王玉玺等近代的多位皮肤科名老中医，对虫类药在临床应用都有一定的心得。
说到虫类药的主要功效，应该说和植物药确实有些不同，它属于血肉有情之品。它和人体的脏腑组织结构有类似的地方，所以和人体的体质比较接近，有利于被吸收，所以我们把它叫做血肉有情之品。从这个致病因素来说，那虫类药针对致病因素来说，它可以对风*、瘀*和邪*几个方面，起到一个非常好的治疗作用。比如说风邪，在临床当中虫类药具有很好的祛外风和息内风的作用。因为虫类药具有飞者升，走者降，灵动迅速这样的特点，外可达表，宣肺泄热，内可通里，息风逐邪。另外，它对于瘀血有一定的辛散作用，有走窜通络、活血化瘀、消肿散结这样的一个功效。那我们知道虫类药呢，它具有蠕动、走窜的特性，像蜈蚣、全蝎、地龙等都可以治疗比较深在的一些瘀血。它本身有搜内风的作用，同时具有活血通络的作用，在通络化瘀散结方面，它具有比较强的功效。
还有就是以*攻*，一般的虫类药都有一点小*，当然有些虫类药是没有*的。那么像蜈蚣、蜂房之类的有小*。那么围绕着它以*攻*这样的功效，我们皮肤病很多致病因素确实都是以*立论。这个病都是有*邪，那么这个*邪也涉及到内在和外在的一些因素。所以说围绕着风邪、瘀邪和*邪这种三大致病因素，那么虫类药在皮肤病当中的应用呢，确实有疏风泄热、息风定惊、搜风止痒、活血化瘀、消肿散结、消痈散肿、攻坚破积、通络止痛和解*这样一些功效。
那么我们看一下常见虫类药在皮肤科的应用。我主要介绍的有全蝎，有蜈蚣，有乌梢蛇，还有蝉蜕、僵蚕和地龙。介绍这几种我在皮肤病治疗当中也常用的虫类药。
01全蝎
那首先我们看一下全蝎。全蝎实际上在皮肤病治疗当中应用非常广泛，一般都是用在治疗像银屑病（包括掌趾脓疱病），带状疱疹以及带状疱疹后遗神经痛，一些顽固性湿疹，还有一些慢性的荨麻疹、结节性痒疹、皮肤瘙痒症等，都可以口服配合汤药辨证施治。外用的也可治像烧伤、烫伤、皮肤溃疡、褥疮、瘰疬、痈疽、疔疮和癣等皮肤病。但是我在临床上应用的内服的比较多，在汤药当中辨证治疗。
那么对于全蝎来讲，它的药性就是味辛，性平，有*，归肝经。它的功效是息风止痉，攻*散结，通络止痛。它的用法在药典中一般就是3~6g，外用适量。口服主要是煎服，不单独应用，在组方当中应用。平时3~6g，但是我在临床应用当中轻者一般5g，重者可能最多用10g。但是全蝎确实比较贵，我用3~5g的时候比较多一点。
历代文献当中也有一些对全蝎治疗疾病的记载，它的性味，入肝，味辛，性温，有*，色青属木，所以专入肝，祛风。在古方当中也有一些对全蝎的记载，有一些方药当中具有全蝎这个成分。那么我们看在古方就是疬消散当中，其中的全蝎主要治疗外科当中的瘰疬和痈肿。在八降丹当中，它主要外治配合五倍子，还有其他的虫类药像蝉蜕这样的一些药物，包括其他的药像冰片、西*，还有五倍子，主要是起到提脓和去腐的作用，治疗一些痈疽疔疮。所以实际上虫类药在古代方中治疗皮肤病的并不是很多，但是在中医外科当中治疗疮疡、瘰疬、痈肿的比较多。
在目前我们这个经验名方当中，包括《赵炳南临床经验集》中我们大家熟悉的全虫方，其中就有全蝎这味主药，它和其他药物共同起到息风止痒、除湿解*的作用。在临床上我们也经常应用全虫方，尤其治疗像神经性皮炎、结节性痒疹、慢性湿疹等顽固性的瘙痒性皮肤病，全虫方我们应用得比较多。那既然以“全虫”来命名方子，那说明全虫在这个方子当中起着非常重要的一个作用。还有就是一些应用全虫方治疗皮肤病的报道，比如说寒冷性荨麻疹，在一些杂志当中报道，有个叫王玉琪的，在年《新中医》当中有个取名“保安汤”这样的药，他在治疗慢性寒冷性荨麻疹的药当中加入了全蝎这味药，起到发散风寒、顺气搜风这样的一个作用。在临床当中，慢性荨麻疹也有应用。
医院比较有名的全蝎膏，现在我们就叫全蝎软膏。在临床上，它主要成分是蜈蚣和冰片，这是医院的一个镇院之宝。这个药在医院历史悠久，在临床应用当中非常广泛，最早我们做成纱条儿应用在中医外科当中的疮疡、溃疡。在皮肤病当中治疗蚊虫叮咬、皮肤瘙痒、银屑病、湿疹、神经性皮炎都有非常好的效果，也非常安全。因为它应用之后也很少出现过敏的现象，在临床当中还有一些防晒的功效，还有的老师应用在治疗*褐斑和扁平疣。
关于全蝎膏还有一段佳话，就是在08年汶川地震的时候，地震第十天我带队去的灾区，当时走的时候没说让我们带这个药，但是走的时候我想灾区需要皮肤科的话，应该还是有一些皮肤病的问题。但是灾区地震后那种情况，我估计他们当地的药物也都拿不出来，或者有的话也不如我们全蝎膏这样有特色的药。当时我们到前线的医院提出来，拿着这个全蝎膏到达灾区。带了很多的全蝎膏，确实起到了非常好的治疗作用。
当时灾区这个地震之后，抗震救灾的这个阶段已经过去，主要是灾后重建和防疫。因为5.12之后的天气比较个闷热、潮湿，我们去的那个地方主要是绵竹，从重灾区过来的一些群众，主要是在阴雨天潮湿的气候当中跑出来，所以说脚部是烂的，足癣、湿疹和过敏的特别多。由于条件恶劣，失去了家园，在外边的工作机会多，很多幼儿晒伤的，还有在闷热的环境下蚊叮虫咬的。还有一些官兵也都是在那种环境下，皮肤过敏的、湿疹的特别多。当时情况也特别复杂，我们带的这些全蝎膏发挥了很大的作用。
全蝎膏中，主要成分是全蝎，还有蜈蚣和冰片。有解*散瘀、祛风止痒的作用。冰片本身有抗过敏的作用，所以全蝎膏我们又把它叫做万能膏，既治疗瘙痒性的过敏性的皮肤病，又治疗炎症性的皮肤病，同时又治疗比较干燥性的皮肤病。对于一些皮肤的丘疹红斑，都有一个止痒和解*这样的功效。
那么现代药理研究全蝎，能一定程度上减少组织胺和乙酰胆碱的释放，所以发挥它的止痒和抗过敏这样的功效，同时还有明显的抗炎和抑菌的功效，抗炎和提高免疫功能。所以说它这个抗炎的功效就能治疗一些炎症性皮肤病，其实就是我们中医的解*。所以在治疗皮肤病当中和它这些临床现代研究的药理是密不可分的，它有这样的功效，所以临床上能起到这些治疗作用。
02蜈蚣
第二个就是蜈蚣，蜈蚣在临床上我们应用得很广泛。那么它的应用也是在治疗银屑病，包括掌跖脓疱病、带状疱疹以及带状疱疹后遗神经痛、瘙痒性的皮肤病，还有像炎症性的皮肤病，聚合性性痤疮，重度毛囊炎，临床上我们用得都比较多。它可以外治一些这个外科疾病，跟全蝎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在临床上，它的性味主要是性温，味辛，有*，归肝经；功效主要是息风止痉、攻*散结和通络止痛。它的用法也是如果煎服的话是3~5g，我一般都是用一条到两条，比如说治疗儿童的一些疾病，需要用就用一条；成人一般我就用两条，但是后来我上药房也观察了一下这个蜈蚣确实有质量方面的问题和大小方面儿的问题，比如说按克的话，它没法儿量，我们知道蜈蚣都是在那个竹签儿上，是一根一根的，平时临床药房投药的时候需要按一根一根投，所以我们一般就是按条来进行处方用药。但是它的量应该是还是和这个药典当中的差不多。
现在文献当中关于蜈蚣也确实有明确的记载，但是治疗皮肤病记载的并不是很多，在《本草纲目》当对蜈蚣的记载，主要是治疗小儿和外科的一些疾病，包括蛇*，咬伤，肛肠方面的疾病。在古方当中，比如像蜈蚣散，金倍散，在临床上主要是用于疮痒疾病，如蛇头疔，把蜈蚣、全蝎、雄*共为末，鸡子*调制后，用猪胆皮套在手指上，治疗蛇头疔。还有金倍散，在《医宗金鉴》中蜈蚣和文蛤外治，起软坚散结解*的功效。
我们大家熟知的搜风除湿汤里的全蝎、蜈蚣是《赵炳南经验集》中比较常用的药物，治疗慢性荨麻疹，神经性皮炎、皮肤瘙痒症，皮肤淀粉样变，结节性痒疹，大家看这些都是临床上非常那个难治、瘙痒起来特别厉害、病程比较长的这样的疾病，我们用搜风除湿汤，里面就有全蝎和蜈蚣。还有就是我们的蜈蚣败*饮，是我们在临床上的一个经验方，也是王老师在他的*邪理论的指导下，临床应用治疗银屑病的一个基本方，是我在临床上科研课题治疗银屑病的一个主要药物，我主持的一系列课题都是围绕着蜈蚣败*饮。
医院的院内制剂蜈蚣托*丸，应用很多年了，临床治疗中医外科疾病当中的疔疮、痤疮、毛囊炎、银屑病。它的组方贵药比较多，有全蝎、蜈蚣和甲珠，最早我们在临床上才卖24块钱一盒。所以卖二十几块钱的时候，其实医院是亏本的，后来就是说中药总在涨价，医院在进行药品的价格调整过程中，就是调整的周期需要层层审批，医院涨价，所以基本是蜈蚣托*丸卖医院是亏本卖的。前一段时间医院也进行了药价的调整，把自制药进行调整，可能也加速了调整药价这样的一个过程，所以现在蜈蚣托*丸临床卖到了98元，五天的量，一共里边是一个水丸，一共是10袋，早晚各一袋，治疗银屑病也好使，配合苦参丸也不错。虫类药最早是用在中医外科当中，但是我们把它应用到皮肤病当中也取得了比较好的一个疗效。还有临床上我们常见的黑布药膏里面也有蜈蚣这味药。
现在市面上的蜈黛软膏用的也比较好，蜈黛软膏我们也用在银屑病当中，但这个药就是比较干，我们自己又创立了一下，把蜈黛软膏和医院的全益膏（20:32）和着用，成分相容、比较滋润，改变了蜈黛软膏比较干的弊端，和药之后效果比较好。
大家现在临床最常用复方*柏溶液涂剂。我们应该说在临床上广泛地应用在渗出性皮肤病当中，比如说慢性湿疹、慢性溃疡创面、皮肤湿烂、天疱疮破溃之后，应用的时候我们要稀释，它的成分当中就有蜈蚣，我想他这个蜈蚣起到了解*、抗感染功效。复方*柏溶液在临床上用的也比较多，用在严重性的皮肤病当中也可以，比如说像重度的痤疮，脸上痤疮比较重，我们有时候用复方*柏溶液来进行湿敷，湿敷之后火针治疗，然后，外用一些药粉，像以金*散为主的，医院主要叫托瘀散，我们科室也有一个叫面膜二号，它主要成分托瘀散，还加上颠倒散、三*散，其清热解*，孤*为据，把药物应用到皮肤上2小时以上，药物面膜起到消炎、消肿、脓成的作用。
现代药理对蜈蚣的研究，有抑菌的作用，同时还能改善血液循环，延长凝血时间，降低血液粘稠度，所以他在镇痛、抗炎、止痒的作用方面都发挥的很好的功效。同时临床研究，他还有一定免疫调节作用。
03乌梢蛇
下面给大家介绍的这个药就是乌梢蛇，在前面讲到蜈蚣和全蝎的时候，我觉得他们这两个药还有一定的*性，但是*性也不是很大，我们药理来说他有小*，用多了可能是*性大，长期应用，从西医来说，像蜈蚣和全蝎有细胞*作用，所以有抗菌消炎的作用。那么在第三类乌梢蛇，是没有*的，在临床上应用是比较安全的。它的药性属于味甘性平，无*，归肝经，主要有搜风通络和定惊止痉的作用。
那么临床用法是6-12g（药典中的量），因为现在乌梢蛇的药价也比较贵，在临床上我们配方应用的时候，单独的应用，像王玉玺老师重病的话用30g，但我在临床上是10-15g，所以必须用的就配了其他药物也能发挥它的作用。如果用30g，一副药的价格就太贵了，但是用10g或者15g配合其他的药物治疗，应该能够发挥它的作用。我们在临床应用不能说考虑药价，但又不能不考虑，只要是让它发挥作用，这个药的最低的量，咱们在方中来应用。
乌梢蛇、全蝎、蜈蚣在治疗皮肤病当中，也有很多相似的地方，治疗银屑病，像掌跖脓疱病，带状疱疹后遗神经痛，急性期我不太用乌梢蛇。急性期，前面提到的全蝎、蜈蚣，在银屑病的重症我可以用，乌梢蛇在治疗带状疱疹后遗神经痛当中，如果他这个病人的感觉不是特别疼或者疼兼痒的和慢性荨麻疹也可以应用，在一些文献当中，也记载乌梢蛇有治疗诸风瘙瘾疹、疥癣和皮肤不仁等的功效。在古方当中，三味乌蛇散和乌蛇浸酒方当中也都应用乌梢蛇。在朱仁康老先生经验集中的乌蛇祛风汤，乌蛇搜风汤中，乌蛇都作为一个主药起搜风通络，祛风止痒的功效。在临床上，遵循赵炳南老先生的一些方子，朱仁康老先生的方子确实应用的比较多，而且临床上也有一定的体会，疗效也比较好，只要我们辨对症，用对方确定准了临床上是确实有很好的疗效。
像我们王老师有一个祛风败*汤，这里边的虫类药比较多，我后面还要给大家单独介绍王老师的这几个方，就是祛风败*汤在王老师的临床经验集当中也有具体的介绍。一些成药，比如说乌蛇止痒丸里边，也有乌梢蛇，在临床上主要治疗皮肤瘙痒症和荨麻疹，还有我们常见的像丹青胶囊，还有白癜风丸里边也都有乌梢蛇，其实就是这些成药方中能看出来，它在治疗一些皮肤病当中都是比较顽固的、难治型、慢性的、反复发作性的疾病。我们应用虫类的药就解决这样的一些问题。现在药理研究乌梢蛇也有一定的抗炎镇痛止痒的功效。尤其说认为抗炎的作用比较强，但是他这个抗炎的作用强，在临床上我应用抗炎的作用比较强的蜈蚣和全蝎多一些，有炎症性的疾病如重症痤疮，我用乌梢蛇也确实是没有那两个多。理论上研究它抗炎的功效比较强，但是，我觉得蜈蚣和全蝎作用更大一些，但现在研究来说它是有很好的抗炎功效。（未完待续，下周三见）
本文根据杨素清教授年5月20日在医院皮肤科聚友会